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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嬤嬤聽了謝姌這話, 又瞧著謝姌眼底的認真和坦然，心裏少不得又高看了謝姌幾分。
謝姌出身平常，進宮驟然得寵後竟還能有這般清晰的認知, 沒有被殿下的恩寵和宮中的尊貴繁華迷了眼，這等定力實在不是她這等年輕的姑娘家能有的。如此聰慧, 如此通透，姿容又這般出色，這樣的女子, 註定是能在宮中走長遠的, 說不得日後有大造化呢。
陸嬤嬤心中這般想著，臉上的笑意愈發多了幾分，帶著謝姌在府裏逛了起來。
謝姌雖來過幾回這昭陽長公主府，可也沒有四處逛過，之前賞花宴上去過的花園只占了長公主府一點兒的地方, 所以今日跟著陸嬤嬤出來，倒是有了興致將府裏好好逛一逛了。
陸嬤嬤和她也算是熟悉，便帶著她往湖心亭那邊走去，那邊亭臺樓榭，還有一池盛開的荷花，景色怡人。
殿內
昭陽長公主看了坐在那裏的蕭衍一眼，問道：“告訴姑母, 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自己這侄子的性子她還能不了解？若不是分外滿意, 分外喜歡謝氏，又如何會不顧規矩今日帶著謝氏回了安國公府？侄子雖說是因著傅家是他這邊的人，傅緒之又自小便是他的伴讀, 所以才給了謝氏這等體面。
這話若是說給旁人聽興許人家就信了，可她這個當姑母的卻是半點兒都不信的。
蕭衍何曾將安國公府放在眼裏過？一個君, 一個臣，蕭衍打小就是儲君，給安國公府體面是施恩，哪裏需要顧及安國公府和傅家的想法？他哪怕今日不帶著謝氏回府，傅家難道還敢怨怪不成？若不是為著謝氏，她猜不出別的緣由來。
這般想著，不等蕭衍開口，昭陽長公主便道：“你倒是知道怎麽疼人了，只是對待謝氏你這太子殿下分寸也要拿捏好才行。方才你也聽到了，謝氏心思通透，知道自己妾室的身份，不曾想要恃寵而驕獨占你的恩寵，這便很是懂事聰慧了。單單憑著她這性子和在坤寧宮外頭磕頭，不惜得罪了繼後褚蓁，你就該對她好些，給她該有的寵愛和體面。可你若是待她太好，日日在濯纓院陪著她，叫她習慣了你經常在她身邊，她也是女子，又這般年輕，說不得就忘了自己妾室的身份，或是即便沒忘，也生出想著獨占你的心思來。日後太子妃進宮，妻妾之間就少不了有爭鬥，謝氏也會為著爭寵用盡手段，變成一個叫你憎惡的女子。所以，本宮才和你說，你寵歸寵，不可太過了知道嗎？因為你貴為太子，你的寵愛可以隨時收回，可謝氏若是在這寵愛中迷失了理智，就會萬劫不覆，落得個被你厭棄的下場，你可明白本宮這話的意思？”
昭陽長公主這話就是在敲打提點蕭衍了，並非是她不喜謝姌，或是對謝姌有什麽不滿，正是因為她甚是喜歡謝姌，這會兒才要私下裏提點蕭衍，別叫蕭衍太過寵著謝氏，叫謝氏最終落得個不好的結局。
這歷朝歷代有多少得寵的妃嬪最後因著種種原因失寵了，沒一個能落到好結局，她可不願瞧見謝姌這麽個聰慧通透的女子落得個那樣的下場。
昭陽長公主想叫謝姌平平安安的，哪怕是日後和太子妃爭鬥不可避免，也好過早早的便被蕭衍的恩寵迷失了理智，這樣對謝姌有些不公平的。
蕭衍如何不知道昭陽長公主的心思，他想了想謝姌進東宮短短幾日他和謝姌的相處方式，也不覺著自己對謝姌如何恩寵？畢竟她是他的側妃，又是才剛進宮，他若不宿在她的濯纓院，落在旁人眼裏才奇怪不是？
再說，謝氏那樣的性子，哪裏會恃寵而驕，他瞧著她可是懂事規矩得很。
心中這般想著，蕭衍點了點頭，對著昭陽長公主道：“我知道了，姑母不必為此擔心。”
昭陽長公主嗯了一聲，道：“你明白就好，本宮很是喜歡謝氏這孩子，還盼著她能夠在宮中地位穩固，長長久久呢。可別因著你沒分寸的寵愛她，叫她失了今日的通透，變成了另外一個叫人憎惡生厭的謝側妃。”
昭陽長公主說完，沒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本宮聽說繼後病了有幾日了，她這一口血吐出來，你父皇不知怎麽想她呢，定是覺著她這些年對你母後的敬重和想念都是裝出來的，實際上，她這繼後心裏頭不知有多恨你母後呢。都這麽些年了，她竟還是這般不長進，蕭遲也隨了她的性子，一點兒子聰慧都沒有，只知道怨恨這個怨恨那個，他那番話傳到你父皇耳朵裏，你父皇能待見他才怪。”
昭陽長公主說著，想起了什麽，帶著幾分關心問道：“對了，這兩日你可還有頭疼？你說謝氏能安撫你的頭疾，如今謝氏日日陪在你身邊，可是真有用處？”
昭陽長公主問出口，視線就落在了蕭衍的臉上。
蕭衍笑著抿了口茶，點頭道：“這幾日都沒頭疼，應該是謝氏的緣故。”
昭陽長公主聽他這說，一連說了兩個“好”字，臉上滿是笑意：“凈慈大師果然是得道高僧，謝氏果真和衍兒你有緣！若不是有緣，太醫院眾太醫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怎就謝氏一來，你的頭疾便緩解了。這世間古怪稀奇之事也是有的，說不定謝氏就是命裏助你，你留她在身邊，對你不知有多少好處。”
“這下姑母便放心了，既是如此，你定要好好照顧她，可別叫她在宮中出了什麽事情，這宮裏頭，什麽事情都能發生呢。她才進宮，更該小心些防著那些人才是，尤其是裴太後和繼後褚蓁。”
蕭衍點了點頭：“如意手腳功夫不錯，日日跟在她身邊，出不了什麽岔子的。”
昭陽長公主聽他這樣說這才點了點頭：“這便好，這麽一來，姑母往後也能少替你操些心了。”
昭陽長公主和蕭衍聊了好一會兒，等到謝姌從園子裏逛回來時，已經快到傍晚了。
蕭衍起身告辭。
昭陽長公主笑著親自將蕭衍和謝姌送出了殿外，又叫陸嬤嬤將二人送出了昭陽長公主府。
陸嬤嬤折返回來時，走到昭陽長公主的跟前兒低聲回稟了幾句。
“公主，門房的婆子說今個兒巷子裏來了一輛馬車，停在了咱們昭陽長公主的門口不遠處，瞧著是要往咱們長公主府的，卻是遲遲不下馬車。後來殿下和謝側妃來了府裏，剛一進府，那馬車就調頭離開了。婆子安排人小心跟了出去，那馬車最終在承恩公府的門口停了下來，馬車上下來的人正是承恩公夫人岑氏和府裏的大姑娘褚棠。”
昭陽長公主聽她回稟完這些，眼底先是露出幾分詫異來，隨即就嗤笑一聲：“她這承恩公夫人八成是想叫本宮這個當姑母的調和太子和承恩公府的關系，當本宮猜不出她的心思呢？"
“別說她沒進來，便是進來了，本宮也斷然不會應承她。當年她家老夫人生出那等心思便罷了，承恩公可是衍兒的親舅舅，是皇嫂的親弟弟，他怎就也生出那等心思來，皇嫂還在病中還沒死呢，他就想將庶妹借著進宮侍疾的由頭替代自己姐姐的位置了。本宮也不知道當年皇嫂病逝前和皇兄說了什麽，叫皇兄封了褚蓁為繼後。可不管怎麽，他們這一家子做事也太不地道了，尤其是承恩公，他這當舅舅那時候便是阻攔不住，也要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呢？他是怕自己的親姐姐死了，叫他們承恩公府失了皇後之位呢？虧得皇嫂當初那樣疼他這個親弟弟，真是疼出了個白眼兒狼，只知道鉆營算計，一點兒姐弟情分都不顧了！”
“如今是瞧著繼後一直住不進坤寧宮，皇兄待蕭遲這個兒子也不比對二皇子蕭安好多少，心裏頭才有些後悔，才著急了吧？”
“可這般偷偷摸摸的，來了本宮這昭陽長公主府竟還調頭回去了，可見是還沒打定了主意，或是覺著便是進了本宮這府裏，本宮也不會答應她。或是答應了，依著衍兒的性子，也不會和他們承恩公府親近了。”
陸嬤嬤深以為然，點了點頭道：“公主所言不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當初就是不送繼後進宮，有太子殿下在，承恩公府的體面少不了，殿下反倒會打小就親近承恩公府這個外家，不比現在要強？如今的承恩公府在外人看來是風風光光的，說他們府上出了兩位皇後，有兩位皇子，可太子殿下和承恩公這個當舅舅的一點兒都不親近，朝堂上見了也只論君臣。而三皇子呢？倒是一口一個舅舅的叫，可繼後至今都住在景陽宮，前幾日謝側妃在坤寧宮外頭給先皇後的牌位磕了頭，都將繼後給氣吐血了，皇上不僅不怒，反倒是叫人往濯纓院送去了賞賜，後來又派了崔公公親自往景陽宮送了賞賜，可賞賜下的這個恭字，繼後不知心裏頭有多膈應呢，這事情如今京城裏的人都知道了，承恩公府的人自然也聽說了，怕是心裏頭不安了，這才派了承恩公夫人岑氏上門，想要修覆和太子殿下的這份兒情分呢。”
“若是旁人興許就原諒了，可咱們太子殿下那性子，縱是承恩公府的老夫人和承恩公跪在殿下面前磕頭認錯，怕也不能叫殿下心中有半分松動。”
陸嬤嬤伺候了昭陽長公主多年，也算是自小看著太子殿下長大的，所以對於蕭衍的性子很是了解的。
承恩公府有這心思，怕是做夢才能成呢？也不想想當初自己做的是個什麽事兒，那時候何曾將殿下這個親外孫放在心上過？這時候想挽回，早就遲了。更別說，他們這也不是只選擇了太子殿下，多半還是想兩頭討好，以為全天下就他們聰明，旁人都是傻子呢？
這奪嫡站隊中，最忌諱的就是這種首鼠兩端搖擺不定之人，承恩公府想著兩頭討好，等著日後有個更好的前程，想都不要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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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嬤嬤聽了謝姌這話, 又瞧著謝姌眼底的認真和坦然，心裏少不得又高看了謝姌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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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嬤嬤心中這般想著，臉上的笑意愈發多了幾分，帶著謝姌在府裏逛了起來。
謝姌雖來過幾回這昭陽長公主府，可也沒有四處逛過，之前賞花宴上去過的花園只占了長公主府一點兒的地方, 所以今日跟著陸嬤嬤出來，倒是有了興致將府裏好好逛一逛了。
陸嬤嬤和她也算是熟悉，便帶著她往湖心亭那邊走去，那邊亭臺樓榭，還有一池盛開的荷花，景色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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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長公主看了坐在那裏的蕭衍一眼，問道：“告訴姑母, 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自己這侄子的性子她還能不了解？若不是分外滿意, 分外喜歡謝氏，又如何會不顧規矩今日帶著謝氏回了安國公府？侄子雖說是因著傅家是他這邊的人，傅緒之又自小便是他的伴讀, 所以才給了謝氏這等體面。
這話若是說給旁人聽興許人家就信了，可她這個當姑母的卻是半點兒都不信的。
蕭衍何曾將安國公府放在眼裏過？一個君, 一個臣，蕭衍打小就是儲君，給安國公府體面是施恩，哪裏需要顧及安國公府和傅家的想法？他哪怕今日不帶著謝氏回府，傅家難道還敢怨怪不成？若不是為著謝氏，她猜不出別的緣由來。
這般想著，不等蕭衍開口，昭陽長公主便道：“你倒是知道怎麽疼人了，只是對待謝氏你這太子殿下分寸也要拿捏好才行。方才你也聽到了，謝氏心思通透，知道自己妾室的身份，不曾想要恃寵而驕獨占你的恩寵，這便很是懂事聰慧了。單單憑著她這性子和在坤寧宮外頭磕頭，不惜得罪了繼後褚蓁，你就該對她好些，給她該有的寵愛和體面。可你若是待她太好，日日在濯纓院陪著她，叫她習慣了你經常在她身邊，她也是女子，又這般年輕，說不得就忘了自己妾室的身份，或是即便沒忘，也生出想著獨占你的心思來。日後太子妃進宮，妻妾之間就少不了有爭鬥，謝氏也會為著爭寵用盡手段，變成一個叫你憎惡的女子。所以，本宮才和你說，你寵歸寵，不可太過了知道嗎？因為你貴為太子，你的寵愛可以隨時收回，可謝氏若是在這寵愛中迷失了理智，就會萬劫不覆，落得個被你厭棄的下場，你可明白本宮這話的意思？”
昭陽長公主這話就是在敲打提點蕭衍了，並非是她不喜謝姌，或是對謝姌有什麽不滿，正是因為她甚是喜歡謝姌，這會兒才要私下裏提點蕭衍，別叫蕭衍太過寵著謝氏，叫謝氏最終落得個不好的結局。
這歷朝歷代有多少得寵的妃嬪最後因著種種原因失寵了，沒一個能落到好結局，她可不願瞧見謝姌這麽個聰慧通透的女子落得個那樣的下場。
昭陽長公主想叫謝姌平平安安的，哪怕是日後和太子妃爭鬥不可避免，也好過早早的便被蕭衍的恩寵迷失了理智，這樣對謝姌有些不公平的。
蕭衍如何不知道昭陽長公主的心思，他想了想謝姌進東宮短短幾日他和謝姌的相處方式，也不覺著自己對謝姌如何恩寵？畢竟她是他的側妃，又是才剛進宮，他若不宿在她的濯纓院，落在旁人眼裏才奇怪不是？
再說，謝氏那樣的性子，哪裏會恃寵而驕，他瞧著她可是懂事規矩得很。
心中這般想著，蕭衍點了點頭，對著昭陽長公主道：“我知道了，姑母不必為此擔心。”
昭陽長公主嗯了一聲，道：“你明白就好，本宮很是喜歡謝氏這孩子，還盼著她能夠在宮中地位穩固，長長久久呢。可別因著你沒分寸的寵愛她，叫她失了今日的通透，變成了另外一個叫人憎惡生厭的謝側妃。”
昭陽長公主說完，沒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本宮聽說繼後病了有幾日了，她這一口血吐出來，你父皇不知怎麽想她呢，定是覺著她這些年對你母後的敬重和想念都是裝出來的，實際上，她這繼後心裏頭不知有多恨你母後呢。都這麽些年了，她竟還是這般不長進，蕭遲也隨了她的性子，一點兒子聰慧都沒有，只知道怨恨這個怨恨那個，他那番話傳到你父皇耳朵裏，你父皇能待見他才怪。”
昭陽長公主說著，想起了什麽，帶著幾分關心問道：“對了，這兩日你可還有頭疼？你說謝氏能安撫你的頭疾，如今謝氏日日陪在你身邊，可是真有用處？”
昭陽長公主問出口，視線就落在了蕭衍的臉上。
蕭衍笑著抿了口茶，點頭道：“這幾日都沒頭疼，應該是謝氏的緣故。”
昭陽長公主聽他這說，一連說了兩個“好”字，臉上滿是笑意：“凈慈大師果然是得道高僧，謝氏果真和衍兒你有緣！若不是有緣，太醫院眾太醫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怎就謝氏一來，你的頭疾便緩解了。這世間古怪稀奇之事也是有的，說不定謝氏就是命裏助你，你留她在身邊，對你不知有多少好處。”
“這下姑母便放心了，既是如此，你定要好好照顧她，可別叫她在宮中出了什麽事情，這宮裏頭，什麽事情都能發生呢。她才進宮，更該小心些防著那些人才是，尤其是裴太後和繼後褚蓁。”
蕭衍點了點頭：“如意手腳功夫不錯，日日跟在她身邊，出不了什麽岔子的。”
昭陽長公主聽他這樣說這才點了點頭：“這便好，這麽一來，姑母往後也能少替你操些心了。”
昭陽長公主和蕭衍聊了好一會兒，等到謝姌從園子裏逛回來時，已經快到傍晚了。
蕭衍起身告辭。
昭陽長公主笑著親自將蕭衍和謝姌送出了殿外，又叫陸嬤嬤將二人送出了昭陽長公主府。
陸嬤嬤折返回來時，走到昭陽長公主的跟前兒低聲回稟了幾句。
“公主，門房的婆子說今個兒巷子裏來了一輛馬車，停在了咱們昭陽長公主的門口不遠處，瞧著是要往咱們長公主府的，卻是遲遲不下馬車。後來殿下和謝側妃來了府裏，剛一進府，那馬車就調頭離開了。婆子安排人小心跟了出去，那馬車最終在承恩公府的門口停了下來，馬車上下來的人正是承恩公夫人岑氏和府裏的大姑娘褚棠。”
昭陽長公主聽她回稟完這些，眼底先是露出幾分詫異來，隨即就嗤笑一聲：“她這承恩公夫人八成是想叫本宮這個當姑母的調和太子和承恩公府的關系，當本宮猜不出她的心思呢？"
“別說她沒進來，便是進來了，本宮也斷然不會應承她。當年她家老夫人生出那等心思便罷了，承恩公可是衍兒的親舅舅，是皇嫂的親弟弟，他怎就也生出那等心思來，皇嫂還在病中還沒死呢，他就想將庶妹借著進宮侍疾的由頭替代自己姐姐的位置了。本宮也不知道當年皇嫂病逝前和皇兄說了什麽，叫皇兄封了褚蓁為繼後。可不管怎麽，他們這一家子做事也太不地道了，尤其是承恩公，他這當舅舅那時候便是阻攔不住，也要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呢？他是怕自己的親姐姐死了，叫他們承恩公府失了皇後之位呢？虧得皇嫂當初那樣疼他這個親弟弟，真是疼出了個白眼兒狼，只知道鉆營算計，一點兒姐弟情分都不顧了！”
“如今是瞧著繼後一直住不進坤寧宮，皇兄待蕭遲這個兒子也不比對二皇子蕭安好多少，心裏頭才有些後悔，才著急了吧？”
“可這般偷偷摸摸的，來了本宮這昭陽長公主府竟還調頭回去了，可見是還沒打定了主意，或是覺著便是進了本宮這府裏，本宮也不會答應她。或是答應了，依著衍兒的性子，也不會和他們承恩公府親近了。”
陸嬤嬤深以為然，點了點頭道：“公主所言不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當初就是不送繼後進宮，有太子殿下在，承恩公府的體面少不了，殿下反倒會打小就親近承恩公府這個外家，不比現在要強？如今的承恩公府在外人看來是風風光光的，說他們府上出了兩位皇後，有兩位皇子，可太子殿下和承恩公這個當舅舅的一點兒都不親近，朝堂上見了也只論君臣。而三皇子呢？倒是一口一個舅舅的叫，可繼後至今都住在景陽宮，前幾日謝側妃在坤寧宮外頭給先皇後的牌位磕了頭，都將繼後給氣吐血了，皇上不僅不怒，反倒是叫人往濯纓院送去了賞賜，後來又派了崔公公親自往景陽宮送了賞賜，可賞賜下的這個恭字，繼後不知心裏頭有多膈應呢，這事情如今京城裏的人都知道了，承恩公府的人自然也聽說了，怕是心裏頭不安了，這才派了承恩公夫人岑氏上門，想要修覆和太子殿下的這份兒情分呢。”
“若是旁人興許就原諒了，可咱們太子殿下那性子，縱是承恩公府的老夫人和承恩公跪在殿下面前磕頭認錯，怕也不能叫殿下心中有半分松動。”
陸嬤嬤伺候了昭陽長公主多年，也算是自小看著太子殿下長大的，所以對於蕭衍的性子很是了解的。
承恩公府有這心思，怕是做夢才能成呢？也不想想當初自己做的是個什麽事兒，那時候何曾將殿下這個親外孫放在心上過？這時候想挽回，早就遲了。更別說，他們這也不是只選擇了太子殿下，多半還是想兩頭討好，以為全天下就他們聰明，旁人都是傻子呢？
這奪嫡站隊中，最忌諱的就是這種首鼠兩端搖擺不定之人，承恩公府想著兩頭討好，等著日後有個更好的前程，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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